二十五個霸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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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個霸總
好好一場戲，在顧南的戴上手銬的場景裏落下帷幕。
所有人都知道這項目的負責人是誰，但範美芳作為母親下場指控，顧南就算沒參與也得去走一回。
警察來得快去得快，門一關，風波仿佛平靜。
範美芳帶上秦妙又穿梭在場子裏，活躍得像是抓走的不是她兒子一樣，反而是一向冷淡的顧城，臉色倒有些變化，在本該是他的主場上都有些魂不守舍。
這場子已經冷了。
主人翁心不在焉，也就沒人阻攔蘇荷跟顧城的提前離開。
黑幕籠罩。
冷雨落在車窗上，聲音清脆卻不鬧人。
別樣的凝靜裏，顧別先開口：“這場晚會不夠熱鬧，蘇小姐失望了嗎？”
他聲音冷淡，看向蘇荷的黑眸幽深。
蘇荷明白他的意思，也不躲他的視線，直直看過去，“失望算不上，有意外才有挑戰，有挑戰生活才有意思，顧先生覺得呢？”
她眼睛形狀極其漂亮，眼尾微微上揚，無論什麽時候都帶幾分笑態。此刻她也的確在笑，眉梢眼尾流光溢彩，唯有被遮的深黑眸底會洩出一兩分冷光。
笑起來時不是媚態，是冷，是那種獵人好不容易碰見有趣的獵物，勢在必得、玩弄鼓掌的愉悅。
顧別輕笑著垂眸，左手搭著右手，輕撫腕口的手表：“我原本還想問問蘇小姐願不願意讓我幫忙，直接了結這件事，現在看來，蘇小姐早有打算了。”
“當然，當顧先生的合作夥伴，沒有三五六個預備方案怎麽行。”蘇荷說。
顧別輕笑：“沒有預備方案，也可以無中生有。”
的確沒有預備方案，人生處處是意外才能處處是快樂。
蘇荷坦率笑道：“沒辦法，想和顧先生走得近，要麽就有預備方案，要麽就得有個活躍的大腦。”
她笑容璀璨，顧別眉梢輕挑，“還有第三種。”
蘇荷：“嗯？”
顧別側頭凝視她，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收回視線，反而更靠近一兩分，才開口說話：“做我女朋友。”
既能走得近，又什麽也不用想。
他的聲音很平很穩，也很近。
近在咫尺的那種近，四目相對，沒有任何障礙物，能感受到彼此呼吸聲的那種近。
是很適合接吻的距離。
平心而論，顧別長相真的是無可挑剔。
要說對著這一張臉，沒有一點心動那是不可能的，可顧別除了這張臉，其他都不討她喜歡。而且相比起被追逐，蘇荷更喜歡自己追逐出擊的快樂。
蘇荷揚唇豁朗而譏誚地笑了聲：“什麽也不用想的女人，能當顧先生的女朋友？”
她沒有動，顧別也沒有示弱，淡聲說：“蘇小姐不如請我進去喝杯咖啡。”
天正在下大雨，蘇荷沒有帶傘，汽車直接開到別墅門口，只不過還有一段車開不進去的路。
蘇荷指了指他手邊嶄新的雨傘，學著他的話說道，“顧先生不如將傘借給我。”
顧別：“東西恕不外借，或者蘇小姐可以考慮下做我女朋友。”
話題兜兜轉轉，又繞回到最初。
要不是他眼底漫不經意的的笑意太明顯，一看就是開玩笑，蘇荷都想問問，這麽糾糾纏纏做什麽呢，合作夥伴做成這個份上，不尷尬嗎！
當然，如果不是開玩笑，那就更沒意思了！
她這個浪子不會回頭，但看多了風花雪月是真的膩。
大雨裏清脆的敲窗聲異常明顯。
蘇荷依聲看過去。
車窗外，漆黑的樹影裏，勉強能看見人的形影，他持傘彎腰，冷白指節輕叩車窗。大雨砸在傘上，滴滴答答從傘的中心散開，形成濃密的雨幕，雨幕後，少年輪廓清晰，冷淡眉眼裹攜幾分清厭。
是謝裴找過來了。
蘇荷回過頭，差點撞上顧別的臉。她退後兩分，精致眉眼裏的笑意也很無趣：“不勞顧先生費心了。”
她說完就打開車門，顧別沒有阻攔。
黑色的傘適時而來，代替車頂，替她遮住寒雨。
車的前燈照亮長路。
路旁常綠樹枝繁葉茂，路中男女相攜而行。
少年的傘向另一邊傾斜，將傾盆大雨一應遮下，女人看上去很愉悅，時而微微墊腳，想去折騰少年的頭發。
背影看上去融洽且般配。
冷雨飄揚打進車內，沾在顧別輕垂的睫毛上，顧別薄唇微勾，冷冽的弧度似笑非笑。
最後隱約像是冷嗤一聲，將車窗關上。
小路寬敞，傘卻不大，兩個人走得很近，除了雨聲沒有其他聲音。
過了一會兒，一直沈默著的謝裴才開口：“那個人是誰？”
蘇荷沒想到他會問，但也沒隱瞞：“合作夥伴。”
謝裴耷拉眉眼，聽見這四個字時，擡頭看向蘇荷，對方一本正經並滿不在意的樣子。
他收回眼，默默應了聲：“嗯。”
合作夥伴。
除了寄生關系，誰家合作夥伴能這樣親密無間。
謝裴握著傘的手指慢慢收緊，光影之下，青色血管在蒼白手背上十分凸顯，露出一兩分未從言語顯現的隱秘情緒。
他低垂的眉頭下，眸色幽然轉涼。
剛才下車的地方距離別墅並不遠，沒走一會兒就到了。
客廳暖黃色的燈還亮著，裏面卻空無一人。
蘇荷側頭看了兩眼，問：“紀易走了？”
謝裴正在收傘的動作頓了下，點頭後解釋說：“他不久前接了通電話就走了。”
顧家發生這麽大的事情，紀易被喊回家情有可原，而且別墅多他一個不多，少他一個也不少，蘇荷也就沒多問，今天折騰了一天，回來的路上還下雨，她現在就想去浴室洗香香。
等一切弄完，走出浴室沒多久，蘇荷就看見謝裴端著東西上來。
他將杯子一放：“姜茶。”
其實壓根沒有吹到風淋到雨，不過自家小孩的好意，蘇荷還是領了。
蘇荷一飲而盡，朝謝裴笑了下：“味道不錯呀。”
她不太喜歡姜，也不太喜歡喝姜茶，謝裴這杯味道竟然還不錯，姜味沒有特別濃，反而被另一種味道掩蓋，喝下去十分清爽，之後又確實能感受到一股暖意。
謝裴接過杯子，聽著她的讚賞，垂了垂眼，但沒離開。
蘇荷彎腰去找吹風機，見他東西送到，還沒有走，就一邊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謝裴：“今天……是那個合作夥伴跟你一起去的訂婚宴？”
蘇荷拿起吹風機，“嗯。”
謝裴默了默，伸手從她手上拿過吹風，插上電，低頭坐在她身邊，過了一會兒才開口：“我查了，他們說訂婚宴可以帶男伴，我可以沒有用請帖，只要你願意帶我去。”
蘇荷：“……你查這個幹什麽？”
吹風的聲音起又落，謝裴按了兩下才停手，沒回答她的問題，反而說：“其實我穿西裝，別人不會知道我是高中生，不會給你丟人。”
蘇荷：“……”
自家崽眉頭微鎖，表情嚴肅，竟然就為了這麽點事，蘇荷眉頭挑了挑，側頭攜了點高深莫測的笑意，靜靜凝視著他。
謝裴繼續說：“我會的不多，但不會的可以學，所以，”
他停了一下，擡頭，琥珀色的眼眸撞在蘇荷眼底，“下次帶我去。”
從出生到現在，謝裴第一次明白什麽是有心無力與難以跨越的鴻溝。這個地方，他除了蘇荷，什麽都沒有，更或者說他壓根就是一無所有的寄居。
是可有可無，沒有用處的那一種寄居。
少年誠懇專註，所有東西卻給蘇荷同一種感覺。
她有點兒想明白，為什麽顧別那句話有些耳熟了。大概她和顧別一樣，能長久陪在她身邊的，絕對不會是傻白甜。說什麽都不用想，乖乖被她保護，那就是情正新時說著好聽而已。
什麽都不想的人，怎麽能有資格陪著她走下去？
好在，她選的少年，不是那樣的人，也不是想太多的人。
蘇荷笑了下，在吹風聲停歇的時候，將半幹的頭發攏到耳後：“好，以後帶你去。”
顧家。
深夜燈火未暗，顧城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打過去，得到的卻都是客氣恭維、無能為力的委婉拒絕。
顧家一向家大業大，平常這些人聯絡他都得到秘書那兒排隊。現在他倒聽了挺多丈夫睡了、老總睡了的話，總之就是避而不見。顧城沒受過這樣的委屈，掛了最後一通電話後，直接將書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。
可就算撞了這麽多南墻，他也不能就這麽放棄不管。
現在在警察局的人，是顧南，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。
而且，青海月這個項目，可以說是顧氏最大的項目，這件事並不是小事，不是一個顧南被審就能解決的事。現在只是暫時停歇，沒有處理好，早晚還會迎頭而來，到時候毀的不僅是一個人，可以說是整個顧家。
別墅靜謐非常，隔音效果在這會兒也不算好。
宴會結束後，整個顧家的人都心神不定。顧城在書房處理，範美芳與秦妙則坐在客廳。
範美芳也是電話不停地打，但聽見的聲音都是嘟嘟嘟，她把手機一摔：“都是什麽東西，平常巴結成啷個樣，現在就縮頭不出門，等事情解決了，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麽求我。”
她氣得要命，秦妙卻覺得挺正常。
要說她這個沒啥血緣關系的姑媽吧，就是改不了鄉村匪氣。以前見人都是眼高於頂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，現在落難，人不理她也正常。
當然，秦妙現在還靠著顧家吃飯，即便顧家岌岌可危，這些話她也不能說出來，只能笑著安慰：“沒事兒，人都是這樣，範媽媽您也別急，您這麽厲害，又吉人自有天相，這事兒一定會過去的。”
她停了停，想說就算過不去，現在在警察局的也就是個顧南而已。但想著顧南畢竟是範美芳兒子，也就沒說出口。
範美芳被她順了兩口氣，倒說：“也對，實在不行讓顧南坐兩年牢，和和氣氣解決也行。”
秦妙：……
範美芳表情正常，沒有說謊或者是遷怒的亞子，秦妙皺了皺眉，順著她的話說：“是啊，南哥哥也不用出去工作，即便坐牢，出來一樣榮華富貴，風風光光，範媽媽你就不用多慮了。”
兩個人互相安慰，氣氛倒是融洽一些，到最後範美芳竟然還和她商量起婚禮的東西，秦妙一邊附和，一邊卻打起小算盤。
這個人，這種時候，賣兒子賣的毫不手軟。
以後遇到危險，豈不是賣兒媳婦也賣的毫不手軟。
何況，她和範美芳雖然捆綁，但也能知道一些消息。剛才公司的小眼線都告訴她了，這件事壓根就沒那麽簡單，說不定顧家都挺不過這一劫。
她得早做打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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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來得快去得快，門一關，風波仿佛平靜。
範美芳帶上秦妙又穿梭在場子裏，活躍得像是抓走的不是她兒子一樣，反而是一向冷淡的顧城，臉色倒有些變化，在本該是他的主場上都有些魂不守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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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人翁心不在焉，也就沒人阻攔蘇荷跟顧城的提前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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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雨落在車窗上，聲音清脆卻不鬧人。
別樣的凝靜裏，顧別先開口：“這場晚會不夠熱鬧，蘇小姐失望了嗎？”
他聲音冷淡，看向蘇荷的黑眸幽深。
蘇荷明白他的意思，也不躲他的視線，直直看過去，“失望算不上，有意外才有挑戰，有挑戰生活才有意思，顧先生覺得呢？”
她眼睛形狀極其漂亮，眼尾微微上揚，無論什麽時候都帶幾分笑態。此刻她也的確在笑，眉梢眼尾流光溢彩，唯有被遮的深黑眸底會洩出一兩分冷光。
笑起來時不是媚態，是冷，是那種獵人好不容易碰見有趣的獵物，勢在必得、玩弄鼓掌的愉悅。
顧別輕笑著垂眸，左手搭著右手，輕撫腕口的手表：“我原本還想問問蘇小姐願不願意讓我幫忙，直接了結這件事，現在看來，蘇小姐早有打算了。”
“當然，當顧先生的合作夥伴，沒有三五六個預備方案怎麽行。”蘇荷說。
顧別輕笑：“沒有預備方案，也可以無中生有。”
的確沒有預備方案，人生處處是意外才能處處是快樂。
蘇荷坦率笑道：“沒辦法，想和顧先生走得近，要麽就有預備方案，要麽就得有個活躍的大腦。”
她笑容璀璨，顧別眉梢輕挑，“還有第三種。”
蘇荷：“嗯？”
顧別側頭凝視她，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收回視線，反而更靠近一兩分，才開口說話：“做我女朋友。”
既能走得近，又什麽也不用想。
他的聲音很平很穩，也很近。
近在咫尺的那種近，四目相對，沒有任何障礙物，能感受到彼此呼吸聲的那種近。
是很適合接吻的距離。
平心而論，顧別長相真的是無可挑剔。
要說對著這一張臉，沒有一點心動那是不可能的，可顧別除了這張臉，其他都不討她喜歡。而且相比起被追逐，蘇荷更喜歡自己追逐出擊的快樂。
蘇荷揚唇豁朗而譏誚地笑了聲：“什麽也不用想的女人，能當顧先生的女朋友？”
她沒有動，顧別也沒有示弱，淡聲說：“蘇小姐不如請我進去喝杯咖啡。”
天正在下大雨，蘇荷沒有帶傘，汽車直接開到別墅門口，只不過還有一段車開不進去的路。
蘇荷指了指他手邊嶄新的雨傘，學著他的話說道，“顧先生不如將傘借給我。”
顧別：“東西恕不外借，或者蘇小姐可以考慮下做我女朋友。”
話題兜兜轉轉，又繞回到最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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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，如果不是開玩笑，那就更沒意思了！
她這個浪子不會回頭，但看多了風花雪月是真的膩。
大雨裏清脆的敲窗聲異常明顯。
蘇荷依聲看過去。
車窗外，漆黑的樹影裏，勉強能看見人的形影，他持傘彎腰，冷白指節輕叩車窗。大雨砸在傘上，滴滴答答從傘的中心散開，形成濃密的雨幕，雨幕後，少年輪廓清晰，冷淡眉眼裹攜幾分清厭。
是謝裴找過來了。
蘇荷回過頭，差點撞上顧別的臉。她退後兩分，精致眉眼裏的笑意也很無趣：“不勞顧先生費心了。”
她說完就打開車門，顧別沒有阻攔。
黑色的傘適時而來，代替車頂，替她遮住寒雨。
車的前燈照亮長路。
路旁常綠樹枝繁葉茂，路中男女相攜而行。
少年的傘向另一邊傾斜，將傾盆大雨一應遮下，女人看上去很愉悅，時而微微墊腳，想去折騰少年的頭發。
背影看上去融洽且般配。
冷雨飄揚打進車內，沾在顧別輕垂的睫毛上，顧別薄唇微勾，冷冽的弧度似笑非笑。
最後隱約像是冷嗤一聲，將車窗關上。
小路寬敞，傘卻不大，兩個人走得很近，除了雨聲沒有其他聲音。
過了一會兒，一直沈默著的謝裴才開口：“那個人是誰？”
蘇荷沒想到他會問，但也沒隱瞞：“合作夥伴。”
謝裴耷拉眉眼，聽見這四個字時，擡頭看向蘇荷，對方一本正經並滿不在意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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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作夥伴。
除了寄生關系，誰家合作夥伴能這樣親密無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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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垂的眉頭下，眸色幽然轉涼。
剛才下車的地方距離別墅並不遠，沒走一會兒就到了。
客廳暖黃色的燈還亮著，裏面卻空無一人。
蘇荷側頭看了兩眼，問：“紀易走了？”
謝裴正在收傘的動作頓了下，點頭後解釋說：“他不久前接了通電話就走了。”
顧家發生這麽大的事情，紀易被喊回家情有可原，而且別墅多他一個不多，少他一個也不少，蘇荷也就沒多問，今天折騰了一天，回來的路上還下雨，她現在就想去浴室洗香香。
等一切弄完，走出浴室沒多久，蘇荷就看見謝裴端著東西上來。
他將杯子一放：“姜茶。”
其實壓根沒有吹到風淋到雨，不過自家小孩的好意，蘇荷還是領了。
蘇荷一飲而盡，朝謝裴笑了下：“味道不錯呀。”
她不太喜歡姜，也不太喜歡喝姜茶，謝裴這杯味道竟然還不錯，姜味沒有特別濃，反而被另一種味道掩蓋，喝下去十分清爽，之後又確實能感受到一股暖意。
謝裴接過杯子，聽著她的讚賞，垂了垂眼，但沒離開。
蘇荷彎腰去找吹風機，見他東西送到，還沒有走，就一邊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謝裴：“今天……是那個合作夥伴跟你一起去的訂婚宴？”
蘇荷拿起吹風機，“嗯。”
謝裴默了默，伸手從她手上拿過吹風，插上電，低頭坐在她身邊，過了一會兒才開口：“我查了，他們說訂婚宴可以帶男伴，我可以沒有用請帖，只要你願意帶我去。”
蘇荷：“……你查這個幹什麽？”
吹風的聲音起又落，謝裴按了兩下才停手，沒回答她的問題，反而說：“其實我穿西裝，別人不會知道我是高中生，不會給你丟人。”
蘇荷：“……”
自家崽眉頭微鎖，表情嚴肅，竟然就為了這麽點事，蘇荷眉頭挑了挑，側頭攜了點高深莫測的笑意，靜靜凝視著他。
謝裴繼續說：“我會的不多，但不會的可以學，所以，”
他停了一下，擡頭，琥珀色的眼眸撞在蘇荷眼底，“下次帶我去。”
從出生到現在，謝裴第一次明白什麽是有心無力與難以跨越的鴻溝。這個地方，他除了蘇荷，什麽都沒有，更或者說他壓根就是一無所有的寄居。
是可有可無，沒有用處的那一種寄居。
少年誠懇專註，所有東西卻給蘇荷同一種感覺。
她有點兒想明白，為什麽顧別那句話有些耳熟了。大概她和顧別一樣，能長久陪在她身邊的，絕對不會是傻白甜。說什麽都不用想，乖乖被她保護，那就是情正新時說著好聽而已。
什麽都不想的人，怎麽能有資格陪著她走下去？
好在，她選的少年，不是那樣的人，也不是想太多的人。
蘇荷笑了下，在吹風聲停歇的時候，將半幹的頭發攏到耳後：“好，以後帶你去。”
顧家。
深夜燈火未暗，顧城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打過去，得到的卻都是客氣恭維、無能為力的委婉拒絕。
顧家一向家大業大，平常這些人聯絡他都得到秘書那兒排隊。現在他倒聽了挺多丈夫睡了、老總睡了的話，總之就是避而不見。顧城沒受過這樣的委屈，掛了最後一通電話後，直接將書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。
可就算撞了這麽多南墻，他也不能就這麽放棄不管。
現在在警察局的人，是顧南，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。
而且，青海月這個項目，可以說是顧氏最大的項目，這件事並不是小事，不是一個顧南被審就能解決的事。現在只是暫時停歇，沒有處理好，早晚還會迎頭而來，到時候毀的不僅是一個人，可以說是整個顧家。
別墅靜謐非常，隔音效果在這會兒也不算好。
宴會結束後，整個顧家的人都心神不定。顧城在書房處理，範美芳與秦妙則坐在客廳。
範美芳也是電話不停地打，但聽見的聲音都是嘟嘟嘟，她把手機一摔：“都是什麽東西，平常巴結成啷個樣，現在就縮頭不出門，等事情解決了，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麽求我。”
她氣得要命，秦妙卻覺得挺正常。
要說她這個沒啥血緣關系的姑媽吧，就是改不了鄉村匪氣。以前見人都是眼高於頂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，現在落難，人不理她也正常。
當然，秦妙現在還靠著顧家吃飯，即便顧家岌岌可危，這些話她也不能說出來，只能笑著安慰：“沒事兒，人都是這樣，範媽媽您也別急，您這麽厲害，又吉人自有天相，這事兒一定會過去的。”
她停了停，想說就算過不去，現在在警察局的也就是個顧南而已。但想著顧南畢竟是範美芳兒子，也就沒說出口。
範美芳被她順了兩口氣，倒說：“也對，實在不行讓顧南坐兩年牢，和和氣氣解決也行。”
秦妙：……
範美芳表情正常，沒有說謊或者是遷怒的亞子，秦妙皺了皺眉，順著她的話說：“是啊，南哥哥也不用出去工作，即便坐牢，出來一樣榮華富貴，風風光光，範媽媽你就不用多慮了。”
兩個人互相安慰，氣氛倒是融洽一些，到最後範美芳竟然還和她商量起婚禮的東西，秦妙一邊附和，一邊卻打起小算盤。
這個人，這種時候，賣兒子賣的毫不手軟。
以後遇到危險，豈不是賣兒媳婦也賣的毫不手軟。
何況，她和範美芳雖然捆綁，但也能知道一些消息。剛才公司的小眼線都告訴她了，這件事壓根就沒那麽簡單，說不定顧家都挺不過這一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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